第一章:谢媒 (第1/2页)
三月的汴梁,正是春暖花开时节。
‘今明后’茶楼老板佟姜戈头戴囍花,一身簇新坐着二人抬去太尉府贺喜,今儿是童太尉纳第九房小妾的大喜日子,作为媒人,佟姜戈理应到场祝贺。
酒过半巡,满面红光的童太尉撇下满堂宾客,急火火进了九夫人屋就再没出来,童夫人心里暗暗骂了句:急色鬼,仍自强颜欢笑,吩咐丫鬟向宾客敬酒。
席上气氛很好。
待到了佟姜戈这桌,童夫人竟亲自过来了。
彼时,童夫人执杯,蔡氏把壶,童夫人瞧了杯子一眼,蹙眉,吩咐:“佟掌媒海量,这杯子可见小了,去,换大碗来。”
丫鬟得了命令,取了大碗,蔡氏将酒满上,童夫人将满满一碗酒,伸过来:“这碗谢媒酒,佟掌媒可要满饮哦。”
太尉夫人亲自敬酒,佟姜戈受宠若惊,忙撑着腰起身告罪:“夫人折煞妾身了,您看妾身如今这般形状,实饮不得酒,夫人就饶了妾身这回吧。”
“这怎么行?如果没有佟掌媒的舌灿莲花,我家老爷还娶不到崔家美艳如花的俏寡妇,这可都赖佟掌媒的功劳呢,这碗酒,还就非佟掌媒莫属,你们说是不是?”
“是啊,是啊,夫人敬酒,佟掌媒就痛快喝了吧。”
“喝!”
童夫人一番话连讥带讽,又有好事者在一旁跟着起哄,佟姜戈就是想推也不行了,无法,只得小小抿了一口,摆手,表示真的不能喝。
童夫人冷了脸:“这可就是佟掌媒不对了,满座宾客,我独敬了佟掌媒,谁曾想,佟掌媒竟当众撩我面子,你们觉得应不应该呀。”
“不应该。”
“喝,不喝就灌她。”
“对,灌她!”
也不知谁率先喊了灌她,仿似提醒了众人。
几个年轻力壮的仆妇上前,拧胳膊,摁腿,三两下就将佟姜戈仰面摁在酒桌上。
“妾身有孕在身,真的不能饮酒,夫人绕过妾身……”佟姜戈手脚被制,使不上力,登时白了脸。
童夫人端凝了脸孔,招手,三夫人卢氏摩拳擦掌过来了,阴恻恻笑道:“在汴梁,谁个不知佟掌媒是千杯不醉,佟掌媒又何苦自谦呢。”
卢氏银牙一咬,右手掌碗,十分粗鲁的掰开佟姜戈紧抿的嘴,将一碗酒悉数灌了下去。
“刚是夫人敬你酒,现在轮到我了,佟掌媒可不要厚此薄彼不给我面子哦。”
卢氏这一带头,除了已故的二夫人及五夫人,其余四位夫人每人均端了一碗酒在手中,一个接一个,佟姜戈硬是被强行灌下去六碗酒。
据说九夫人的谢媒酒还没喝,童夫人冷笑一声,那个贱人还不配与她为伍,遂挥手,众人松手,佟姜戈得了自由,脑袋昏沉,滑跌地上,呕个不止。
大侄媳妇郑氏实在看不过眼,塞给佟姜戈一方帕子,童夫人眼一瞪,郑氏怯怯低头,退了开去。
出门的时候,佟姜戈和一个身穿戎装的女将军堪堪撞上,好在那女将军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。
女将军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,不悦道:“此系谁家妇?”一个孕妇醉成这样子,没有一点为人母的自觉。
“二少奶奶常在军中,不认得她,她就是杨媒正的那位下堂妻佟氏。”
女将军惊诧回眸:“她便是大名鼎鼎的佟钢牙!”
财神赌坊。
冯兴儿豪赌三天三夜,将祖宗留下的那点家业彻底败了个精光,被两个壮汉抛出门。
赌坊门关上。
冯兴儿重重啐了一口,骂骂咧咧走了。
眼角余光瞥见路边卧了具‘女尸’,冯兴儿直觉晦气,就想绕开走,熟料‘女尸’突然开口说话了。
“站住。”
冯兴儿一个激灵,拔腿就逃,可是他的腿貌似被什么东西缠住了,低头一瞅,是一只人手,确切说,是女人的手。
莫不是诈尸了?
冯兴儿瑟瑟发抖,紧紧闭了眼睛:“我只是路过的,你别找我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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