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章老战友 (第1/2页)
“当然可以,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……”一个苍老而微弱的声音从博物馆门口传来,声音中透着岁月的沧桑和倦怠。
路明非转过身,看到一个拄着拐杖,步履蹒跚的老人缓缓走进来,老人身材瘦削,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,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,几乎无法支撑那风中残烛般的身躯,他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,标志着漫长的岁月。
博物馆内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位老人,立刻神情紧张地上前搀扶,老人微微挥手,示意他们不用过来,但那些工作人员还是不放心地站在一旁,随时准备上前帮忙。
“馆长您老人家怎么来了。”一名工作人员焦急地喊道,声音中满是担忧和关切。
“有贵客上门,我怎么可能不来。”老人微微抬起头,露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尽管眼中的光彩已随时间褪去,但依旧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,那是对过去的执念,也是对眼前之人的深切怀念。
“我等这一天,已经等了足足93年。”他轻轻挥手,示意周围的工作人员退下,“你们都退下吧,我要单独和我的客人聊一聊。”
工作人员面面相觑,尽管心中满是不解和担忧,但他们从未见过馆长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,只好顺从地退到博物馆外。
诺诺和阿莱西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,诺诺一边回想起这些天的种种,一边强压住内心的忐忑,她知道,眼前的这一刻,将改变她对路明非的一切看法。
“诺诺,阿莱西,你们也在外面等一下,我要和老朋友单独聊一聊。”路明非依旧没有转身,只是用平静的语调说道,好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。
诺诺听到路明非的话,心中一震,原本就已经清晰的猜测此刻几乎化为定论,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背包的包带,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内心的波澜。
“那你们聊,我先走啦。”诺诺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,掩饰着内心的波动,然后快步离开,转身时她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,她知道现在的路明非,已不是她所认知的衰小孩,她必须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校长。
当最后一名工作人员离开后,偌大的博物馆内陷入了一片寂静,只剩下路明非和那位老人对视着,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固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气氛。
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彼此,目光中交汇着无数未曾言明的情感,如同穿越了岁月的长河,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。
终于,还是那老人率先打破了沉默,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与哽咽,“好久不见,汉斯,我等了你93年,终于又见到你了。”他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水。
“好久不见……克罗普……可对我来说,只过去了四五天……”路明非看着克罗普那张因岁月而变得苍老不堪的面容,内心一阵苦涩,不由得喃喃自语道。
在这一刻,路明非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跨越了时空的界限,他记忆中那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,如今已被时间雕刻成了这个颤颤巍巍的老人。
“你是怎么认出我的……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还活着……”路明非的声音中满是疑惑,现在的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威廉·汉斯,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可克罗普为什么还能认出他?
“希尔说过你一定会回普鲁士,他说过只要活得够久,我们就一定能再见到你。”克罗普的声音中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信念,这信念支撑着他活了93年,尽管身体一天不如一天,但他从未放弃等待的希望。
“刚才有人在我的办公室里放了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‘你等的人已经来了’,我不知道放纸条的人是谁,但我选择了相信,我已经太老了,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。”
“一开始我也没认出来哪个人是你,我在门口张望了很久,但你一开口,我就知道了,尽管样貌变了,但你的声音依旧没有变。”克罗普的声音微微颤抖,情绪激动得几乎要落泪。
“希尔说的吗……”路明非低声呢喃,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。
“克罗普,你知道希尔被埋在哪里了吗?我在来的路上查了一下,网上说他的遗体被焚毁后倒进了河里……是真的吗……”
他曾经最亲密的战友,那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,竟连全尸都没有留下,他来到普鲁士后竟连该去哪里祭奠那些战友都不知道。
“希尔的遗体吗……抱歉,我也不知道。我甚至连他到底有没有死都不知道。”克罗普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。
“很多人都说他在地堡里自杀了,但我知道,那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,我们是战友,我了解他,如果一切真的失败了,我相信他一定会拿着冲锋枪,带着他的突击队冲在最前方战死,而不是躲在地堡里自杀,而且,他还有一支最精锐的突击队没有上战场。”
克罗普的声音沉重,他的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,“在稣军打到柏林前,我和保罗还和他见过一面,那个时候他的样子已经出现了变化,他的眼睛变成了金色,身上似乎还长出了鳞片,他告诉我们,你一定会回来的,还让我们给你带一封信。”说到这里,克罗普从怀里掏出一封早已泛黄的信封,递给路明非。
“这封信我从未打开过,是专门留给你的,我相信你的疑问,或许在信里能够找到部分答案。”
路明非接过信封,那古老的纸张透出一种历史的沉重感,但信封完好无损,甚至连一丝折痕都没有,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,将里面的信纸缓缓抽出。
“上尉先生,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应该已经死了,而且已经成了世人口中的恶魔。
抱歉,明明答应过你不参与政治,去当个画家,但当我看到这个国家在经历苦难的时候,我还是决定站出来,我相信你说的,我会站在这个国家的顶点,所以我做到了。但为了让普鲁士恢复过来,为了清扫一些这个世界的蛀虫,还有为你复仇,我还是发动了战争。”
路明非的眼神渐渐凝重,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,继续读着信中那熟悉的笔迹。
“我用尽了一切办法去清理长老会的势力,但长老会的势力还是有一部分残留下来,而且那些诡异的势力不单单只有那个叫长老会的组织,那个时候我同时要面对几个国家的进攻,已经无力去清扫那些残党和其他势力。
不过我看见了未来,看见了你一定会回来而且会彻底改变这个世界,所以我给你留了一些东西还有人,这些人和东西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,帮助你。”
“只是很遗憾,没能再与你见一面。”
阿道夫·希尔
信纸在路明非手中微微颤动,他能够感受到希尔在写下这封信时的决绝与无奈,那种身负重担却依然前行的孤独感,穿越了时间的洪流,直击路明非的心灵深处。
改变这个世界吗,路明非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改变这个世界,他连自己该去做什么都不知道。
“克罗普,除了你,还有其他人还活着吗?”路明非缓缓将信纸重新折叠,塞回信封,抬头问道。
克罗普微微低下头,叹了一口气,“除了我,还有保罗还活着,不过他十几年前就得了老年痴呆,连他的曾孙女都不记得了,身体也很不好,一直在住院,靠着输液吊着一口气。”
“带我去见他吧……”路明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即便保罗已经老得记不清一切,但他还是想见见这个曾经的老战友。
克罗普点点头,缓缓起身,在外面找到一个博物馆的工作人员,吩咐他开车带他们去医院。
车内,气氛变得沉重起来,路明非靠在车窗边,望着飞驰而过的街景,心中却是一片茫然,时光就如同眼前的风景一般飞速流逝。
“汉斯,你现在看上去很迷茫,当初战争结束后我也是这样,不知道该去干什么。”克罗普看着坐在他旁边沉默无言的路明非开口说道。
“你还记得你当初留下的那笔钱吗,我后来拿着那笔钱去上了大学,上了慕尼黑大学,毕业后就一直在慕尼黑大学教书,保罗则拿着你留下的钱做起了生意,做得还不错,希尔当初出狱的第一笔政治资金就是保罗给的。”
“后来希尔上台,他说为了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,他要开始疏远我们,后来他确实没有再和我们联系,我们每次都只能在台下看着他的演讲,不过他暗地里还是给了我和其他战友不少帮助,直到那一天他告诉我们你会回来的信息,二战结束后卡特家族聘请我当这里的博物馆馆长,我就这样当了半个世纪的博物馆馆长,一直等待着你的到来。”克罗普将这么多年的经历娓娓道来。
路明非就这样默默的听着,听着这些老友已经走过的路程,只不过他眼中的迷茫却更加深了。
不知不觉中,车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很高级的医院门口。
克罗普带着路明非缓缓走进这家医院,直到他们来到一间高级病房的门口,房门缓缓打开,一个青春靓丽的普鲁士少女正巧从里面走出来,她的头发卷曲而金黄,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,眼中闪烁着一种明亮的光芒。
看到克罗普,她的脸上顿时露出兴奋的神色,“克罗普爷爷,你怎么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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