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4章 香儿妹妹 (第1/2页)
丁不二体力渐渐恢复,但伤势仍未减轻,担心再遇到仇家追杀,决定进深山休养。一路上,一心背着大包的药材和粮食。丁不二也给他讲些疗伤用药的知识。二人走走停停,来到太行山南坨峰一带的深山之中。
这一日,丁不二又吐血了。一心扶他在青石上躺好,说:“丁大哥,你先在这里歇一下,我去找个靠近溪流、能搭窝棚的地方。”丁不二点头道:“好。你只能自己去了,多加小心啊。”“放心吧,师祖爷爷教过我的,我知道什么样的地方好。”一心临走,特意把水囊和干粮放在丁不二的手边,方便他取用。丁不二望着一心的背影,心中感慨。
山上根本没有路。好在一心从小在山里长大,翻山越岭的早就习惯了。找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满意,抬头望了望,欣喜道:“那里地势高,应该可以看得远些。”没走几步,忽然发现前面的乱木丛中,隐约长出几枝黄橙橙的果子。一心大喜,走过去,扒着树枝探身去摘。
石缝中伸出的枝桠并不牢靠,一心的身子压上去,便开始有些松动。一心只顾想着让丁不二美餐一顿,竟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。那树木承受不住他的重量,根须渐渐拔断开来。等到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,已经来不及退回了。只听“嘭”的一声,吃着力的两条根须应声崩断,树杈倒垂而下。一心猛然翻落,身子便甩了出去。好在他在山里长大,多少有些经历,慌乱之中两手抓住了树枝,身子便悬挂在那里。余下的树根一点一点拔出,终于那最后一根也断了。一心大声惊叫着,向空谷中坠了下去。惊叫声在谷间回荡……
丁不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,醒来时,太阳已经快落山了。仍不见一心的身影,丁不二心中有些不安。忽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他支撑着站起来,顺着一心出发的方向,一边疾走一边大声呼喊:“一心兄弟!你在哪儿?一心兄弟……”忽然脚下一绊,身子扑倒在地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别在腰里的短剑掉出来,滑出老远。
深山的早晨,薄雾刚刚散去,太阳升起。“咔!咔”的劈柴之声格外入耳,偶尔的几声鸟叫更带来几分生气。
山谷中周围扎着简易篱笆的小院中,一个三十七八岁的汉子,放下斧头,坐在小木屋门口的矮凳上,用衣袖擦着脸,回头向屋里问道:“香儿,那小和尚醒了没有?”“还没有呢,爹。”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从屋里走出来。她一边帮爹爹揉捏肩膀,一边说:“已经两天了,他怎么还不醒啊?”汉子轻声叹道:“唉,再等等吧。咱们先吃饭。”说着便起身去准备。
一心缓缓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木屋里,旁边除了一大一小两张木床,还有一个小桌,两个矮凳。墙上挂着两张兽皮。他想要起身,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,浑身疼得厉害,头也昏昏沉沉的。
小姑娘端着碗走进来,见一心醒了,又掉头跑了出去,然后就听见她在外面兴奋的喊道:“爹,他醒了,他醒了。”很快父女二人进了屋。小姑娘羞怯地躲在爹爹身后,探头看着。汉子走到床前,摸了摸一心的脑门:“没事了。唉,总算是醒了。”“你都睡了两天了。”小姑娘说完又赶紧躲到她爹身后。一心又试着挣扎了两下,仍是起不来,便只有继续躺着,呆呆地望着父女二人。汉子给他盖好被子,轻声说道:“你摔得不轻,先不要动。就这样躺着吧。香儿,去给他端碗粥来。”“嗯。”香儿应了一声,欢快地跑了出去,很快便端来一碗热粥。汉子一口一口喂给一心吃了。
一心肚里进食,稍稍有了点力气,挣扎着说:“谢谢施……”忽然想起丁不二告诉过他,他已经不是和尚了,不要再叫人施主,一时不知该叫什么。汉子扶他躺好,温声说道:“你叫我柳大叔就好。这是我的女儿。”小姑娘上前说道:“我叫香儿。你呢,你叫什么?”一心知道他们是好人,便如实答道:“我叫一心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一心仍然只能躺在床上,昏睡一阵,清醒一阵。每次醒来,都看见香儿坐在床边,笑眯眯地看着他。见他醒了,香儿便给他擦脸,给他喂饭。一心试图坐起来自己动手,香儿便会哄着他,轻声说:“乖,别动。让我来。”一心的心里总是暖暖的。有时候,朦胧中听见香儿轻轻哼着歌,一心的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甜美。在柳大叔的精心调理和香儿的悉心照顾下,一心的外伤慢慢好转,也渐渐有了力气。
这一天,一心醒来,香儿不在。他掀开被子,慢慢下床,乍一站立,头竟“嗡”的一下。扶着床沿闭目静了一会,头痛才慢慢退去。忽然觉得身上的衣服有些紧窄,低头一看,已不是自己原来的衣裳。香儿在门口格格笑起来:“你穿的是我的衣服。好看吗?”一心挠了挠脑袋,憨憨地也笑了。香儿走过来,关切地问道:“你身上还疼吗?”一心怕香儿担心,便说不疼了。香儿很高兴:“我扶你到外面待会吧。”便上前扶着他,一步一步,慢慢走出小屋。
一心在床上躺久了,一出屋子,顿觉空气清爽,精神也好了许多。竿子上挂晒着他的衣裳,被树枝岩角刮破的地方已经缝补好了。香儿说:“爹爹在菜园,我们去找他。”一心欣然点头,跟着她转到屋后。
转过小屋。柳大叔正在拿着瓢浇菜,看到他们过来,招呼道:“你起来啦?你们先在旁边坐一会,我一会就给你们弄吃的。”香儿弄了些树叶垫在地上,扶一心挨着坐了。微风拂动了香儿的头发,她轻轻理了一下,忽然注意到一心的光头,好奇地问道:“一心哥哥,你怎么没有头发?”一心说:“寺里的师兄弟都是这样的。”香儿问:“我能摸一下吗?”柳大叔抬头看了女儿一眼,正要阻止,却听一心说了一声“嗯,你摸吧”便将头送了过去。香儿的小手在光头上轻轻游走。一心感觉到香儿的小手又软又热乎,摸在头上很舒服,想起这些天她对自己的悉心照顾,心中更是甜蜜。
香儿忽然问道:“一心哥哥,你爹和你娘呢?怎么一个人来这?”一心低下头,小声说:“我从小在寺里长大,没有爹,也没有娘。”“哦。我也没有娘了。”香儿忽然沉默下来,就像变了一个人。
柳大叔把瓢丢到桶里,走过来,抚着女儿的头发,轻声说道:“好端端的,又提这个做什么?”香儿把头贴在爹爹的腿上,眼里转着泪花。一心见了,想安慰她,又不知该说什么。柳大叔见两个孩子都沉默伤心,忙岔开话题:“一心小师父,你怎会独自来到这里?有谁跟你一起来吗?”
一心这才想起丁不二,慌忙问道:“柳大叔,我在这里几天了?”柳大叔说:“半个多月了。前几****一直昏睡,后来也是睡睡醒醒的。”“柳大叔,我得走了,我要去找丁大哥。”一心匆忙站起来,起得猛了,头又嗡的一下,几乎昏倒。柳大叔赶紧扶住他。香儿也站起来:“一心哥哥,你怎么了?”一心稍稍缓了一下,睁眼说道:“丁大哥伤得很重。我要照顾他吃药,给他找吃的。”柳大叔安慰道:“你不要着急。你的伤还没好,现在爬不得山,就算能找到他,你也救不了他呀。不如告诉我他在哪里,我替你去找,还能背他回来救治。”一心望着柳大叔,知道他说的有道理,便凭印象把丁不二的栖身之处说了,拜托他去找人。
柳大叔嘱咐他们到屋里等着,走出小院,把篱笆门关了,上山去找人。一心在屋里待不住,走到院子里张望着。香儿扶着他的胳膊安慰道:“一心哥哥,你不用担心,我爹一定会帮你把人找回来的。”一心看着香儿甜美的小脸,轻轻点了点头。
傍晚时分,柳大叔回来了。一心听到动静,兴冲冲从小屋里跑出来,见只有柳大叔一个人,顿时呆在那里。柳大叔走近说道:“我在山上转了几圈,没见到人,只找到这个。”说着,递过一个酒壶和一柄短剑,那正是丁不二用过的东西。一心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,哽咽道:“丁大哥,……”香儿从屋里出来,看到一心如此难过,也在一旁抱着他的手臂陪着流泪。柳大叔叹了口气,轻轻摇头。
接下来的几日,一心仍想着丁不二的事,心里难受,经常发呆,头痛也时有发作。香儿便在旁边陪着他。柳大叔带回一只野兔。香儿甚是喜欢,经常托在手臂,不停抚摸,也拿来哄一心高兴。
这一日,一心独自坐在院中的大树下发了一会呆,忽然想通了:“既然柳大叔没找到丁大哥,那就说明他没事。丁大哥那么有见识,怎么会出事呢?想是他等不到我回去,自己先走了。一定是这样!”现在丁大哥走了,自己无处可去,不如就留下来,跟香儿和柳大叔在一起。这样一想,他心里就好受多了。闲着没事,就解开衣裳,数起身上的伤疤来。经过多日的休养,外伤已基本痊愈。大致一数,留下的痕迹竟有十四处之多。
香儿抱着小兔从木屋里出来,见一心坐在树下,也走过来,说:“一心哥哥,让我看看你的伤口。”一心怕她担心,急忙遮掩:“我刚刚看了,都好了。”香儿还是坚持:“我看看。”一心不好再拒绝,便把衣裳敞开,只露出那几道比较浅的伤痕。香儿伸出小手,轻轻在伤痕旁边触摸着:“还疼吗?”一心摇头道:“不疼了。”
香儿忽然发现,在一心的左边锁骨下,有三颗绿豆大小的痦子,便好奇地伸手摸了过去:“这是怎么弄的?”一心说:“这是痦子,我生来就有的,师祖爷爷说这是我的记号。”“我也有记号。”香儿说着,把小兔放到一心手里。她卷起衣袖,露出右臂上的一条红迹:“看,像不像柳树叶?”“像。怎么是红的?”一心也忍不住去摸了一下。香儿兴奋地说:“太好了!我们两个都有记号了!这是咱们的秘密!”一心也笑着点了点头。
高兴了一会,香儿忽然问:“一心哥哥,你会唱歌吗?”一心摇了摇头。香儿说:“那我唱歌给你听吧。”一心当然乐意。香儿的声音很甜美,歌里唱的是两个小孩在河边大树下玩耍的情景。一心投入地望着香儿,脑海里也浮现出那样的场景,那个小妹妹仿佛就是香儿,而小哥哥就是自己……
有曲《小圣乐·儿时聚》赞曰:
岚霭飘飘,过高丘低壑,绿野青坡。
霞光细染,盏盏映藤萝。
看罢了蜂飞蝶舞,听惯了燕语莺歌。
一声笑,是童声细语,显尽活泼。
喜今生相逢,愿从此相依,日出日落。
山外红尘,自此永离脱。
少时青梅竹马,执手约一生之诺。
长相守,任他花开花谢,岁月如梭。
香儿唱完了,扭头问道:“一心哥哥,好听吗?”一心用力点头:“好听,好听。”香儿说:“这是我娘教我的。娘经常给我唱歌。娘可疼我了。后来娘病了,后来就……”说到这里,香儿忽然伤心起来,把头搭在一心的膝盖上,喃喃道:“我想娘了。”一心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手放到了香儿的头上,轻轻抚摸着,却不知如何安慰。
过了一会,香儿忽然抬起头来说:“一心哥哥,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他们出了小院,跨过小溪。转过弯,前面有一处地势平缓,草木茂盛。一心跟着香儿绕路过去,发现那里有三面是低矮的树丛草丛,包围着一片清理过的空地。
空地中央有一座土丘,前面立着一块石碑,上刻:“亡妻黎氏之墓”。香儿拉着一心来到坟前,说:“这是我娘的坟。”说着就在墓碑前跪下。见香儿跪下,一心也跟着跪下。香儿磕了两个头,对着坟堆说:“娘,我想让一心哥哥做我的哥哥,好不好?”一心愣愣地看着她,听她独自和坟里的娘亲说话,不由得想起自己也经常坐在地上,对着大石头跟师祖爷爷说话的情景。
又听香儿说道:“娘一定也很高兴,对不对?”说完便静静倾听,倒似她娘就在面前和她说话一般,然后就高兴地说道:“我知道了。谢谢娘。”转头又对一心问道:“一心哥哥,我想让你当我哥哥,你愿意不?”只要香儿高兴,一心当然是什么都愿意,于是连连点头:“我愿意,愿意。”香儿非常高兴,转头对着坟说:“娘,一心哥哥答应了。”说着便拉了一心一起磕头。香儿完成了一桩心愿,很开心。一心见她高兴,自然也跟着高兴。
这时,隐隐听到有人说话,而且好像正朝这边走来。那不是柳大叔的声音!一心跟了丁不二几日,已经有些警惕的意识,忙拉着香儿到坟后的树丛中躲起来。
走过来的是两个人,一样的打扮。一个身上挂着腰刀,另一个腰间别着铁尺。看到坟墓,腰间别着铁尺的汉子说道:“怎么就走到坟地来了?真是晦气!”另外一个看完墓碑上的字,惊喜地指着墓碑叫道:“老郑,你看。”
“爱妻黎氏之墓。”老郑将墓碑上的字念了一遍,不解地看着旁边那个人,“埋的是个女人,怎么了?”旁边那人道:“如果我记得不错,好像柳正风的夫人也是姓黎的。”老郑想了想,点头道:“不错。杜仲兄弟,你是说这里埋的有可能是柳正风的夫人?”那个叫杜仲的带刀汉子说:“这荒山野岭竟有一座孤坟,难道不可疑么?”老郑点头道:“四年来,我郑越山东奔西走,今日终于看到希望了。”杜仲说:“既然黎夫人埋身于此,柳正风一定就在附近。我们在此守上两日,他一旦出现,在夫人坟前必无防备,我们正可轻易拿下。”
香儿紧紧抓着一心的胳膊,看起来非常紧张。一心知道,那两个人要找的柳正风应该就是柳大叔,于是轻轻把香儿搂住,示意她不要害怕。想到天山恶鬼和蒙昆围攻丁不二的情景,一心现在也很紧张,就想赶紧带香儿去给柳大叔报信。可是现在出去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,只有先忍着。
“有人来了。”杜仲小声提醒了一句。二人便一起钻入坟堆左面的树丛中。
柳正风手里捧着大把野花往坟前走来。香儿看到爹爹,几乎叫出来。一心急忙将她的嘴捂了。杜仲和郑越山见果然等来了柳正风,心中大喜,各自伸手去摸兵刃。柳正风走到坟前,把鲜花轻轻摆在墓碑前。一心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,心想:“只要石子打到那两个人藏身的地方,说不定就能惊动他们暴露了,至少也能让柳大叔留意那边,多少有个提防。”郑越山和杜仲已经各持兵刃在手,只待寻机跳出,杀柳正风一个措手不及。
却见柳正风忽然转身大喝:“谁?!”郑越山、杜仲、一心都是一愣,各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。两个人手里持刀,站在四五丈外。其中一个大胡子高声叫道:“姓柳的,你叫老子找得好苦!”郑越山和杜仲面面相觑,想不出这二人是什么来头,但可以断定,跟自己肯定不是一路。一心很吃惊:“怎么又是来找柳大叔打架的?柳大叔到底是什么人?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找他?”
那二人快步走了过来。柳正风仔细打量着二人,开口问道:“我不记得曾经得罪过两位。今日找上门来,不知是为公还是为私?”大胡子恨恨说道:“你毁了寒风寨,害死我大哥,这笔帐总是要算的!”柳正风这才知道二人的身份:“原来是寒风寨的寨主,晁铁虎、晁铁豹。柳某一直纳闷,你二人当日是如何侥幸逃脱的?”大胡子晁铁虎骂道:“如果那天老子和三弟不出门,山寨还能被你剿了?得知狗官要给上头进贡,我兄弟便下山去找大哥,不想被你钻了空子。偏巧我大哥闻信赶来,正撞在你们手里。老子的山寨毁了,大哥也死了。这笔帐该怎么算?”
提起往事,柳正风凄然说道:“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?你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了晁铁龙……当年,晁铁龙还没受审,柳某就被屈含冤,险些丧命,要不然也不至于流落至此。晁铁龙神出鬼没,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,以他的奸猾,恐怕早就蒙混逃走了。”听到这个,杜仲和郑越山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,似是颇感意外。晁铁豹说:“我大哥装疯卖傻在牢里忍了几个月,狗官见没什么油水,也就打算把他放了。”柳正风苦笑着摇了摇头:“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遭殃了。”晁铁虎怒道:“遭殃个屁!偏赶上那天大牢失火,我大哥被活活烧死在里头了!”柳正风苦笑了一下,摇了摇头,没再说话。晁铁豹叫道:“二哥,跟他费这口舌干什么?若不是他把大哥捕了,大哥也不会那般惨死。这笔帐总归是要找他算的!”晁铁虎道:“姓柳的,今天就是你的死期,受死吧!”二人举刀便向前栖近。
晁铁豹先砍出一刀,柳正风闪身躲过,晁铁虎又挥刀斩来,三人便斗在一处。柳正风赤手空拳以一敌二,总归有些不便,先是避让为主,后来渐渐摸清对方的套路,突然踢出一脚,正中晁铁豹的左肋。晁铁豹砰然跌倒,断了三四根肋骨,一时爬不起来。柳正风就地一滚,夺过晁铁豹的刀,终于可以跟晁铁虎正面交手。晁铁虎很快便落下风,被柳正风逼得连连后退。倒在地上的晁铁豹解下背上的竹筒,对准柳正风便要发射,碍于晁铁虎不断与柳正风变换位置,一时未能得手。
郑越山暗自佩服柳正风的身手,自忖自己未必及得上,忽然瞥见晁铁豹要偷袭,当即用铁尺拨开树丛,飞身跳了出去。香儿见了,只道他要对爹爹不利,“啊”的一声叫了出来。杜仲听到动静,暗中往这边搜来。
郑越山一尺打中晁铁豹的手腕。竹筒掉在地上,甩出几支短箭。晁铁虎听到弟弟惨叫,一分神,被柳正风当胸击中一掌,倒退了两步。柳正风上前用刀将其制住,卸了他手里的刀。晁铁虎气哼哼闷声不语,愣愣地看着猛然间多出的那个人。柳正风一瞥之下,已然明白刚才的情势。他用刀柄一戳晁铁虎的腰眼,晁铁虎顿时瘫跪在地。柳正风对郑越山拱手道:“多谢兄台相助!”
郑越山也是一拱手:“柳少侠威风不减当年啊。”柳正风心头一惊:“兄台认得柳某?”郑越山说:“想当年柳少侠威震河南。谁不知道嵩山派有个柳少侠?”柳正风见他知道自己的底细,不禁仔细打量了两眼,看了看他手中的铁尺,说道:“莫非兄台就是河南府的一等捕快铁尺千钧郑越山?”“哦?柳少侠竟也知道我的名字?”郑越山有点意外,但是很高兴。
柳正风沉默了一会,忽然问道:“郑兄自洛阳远道而来,莫非是为了柳某的案子?”郑越山点头道:“不错。柳少侠本来有大好前途,想不到为了一颗珠子惹祸上身,着实叫人痛惜呀。”柳正风苦笑道:“柳某心中的委屈也不跟郑兄细说了。只一句,那偷珠子的事,与柳某并无半点干系。我当年携妻带女远走他乡,一是权且保命,二是为了追查真相。如今蒙冤多年,妻子也因病亡故,我心已死,再顾不得什么清白不清白了。”郑越山说:“弟兄们也都觉得奇怪。柳少侠的人品武功都是一流,前程似锦,就算那珠子再值钱,又怎会动心去偷?果然其中便有委屈。”柳正风一声长叹:“唉。柳某被人陷害,已经家破人亡。不知郑兄要把柳某如何处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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