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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4章 香儿妹妹

第004章 香儿妹妹 (第2/2页)

郑越山也叹了一口气,说:“实不相瞒。自你三年前携妻女逃逸,上官震怒,特选了十二名一等捕快,不设期限跨府缉捕。弟兄们都是担了干系的,此事一日不了,大家都是有家难回。我等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,若再空手回去,交不了差不说,怕是也没法和弟兄们交代。还望柳少侠体谅弟兄们的难处,跟我回去。纵有冤屈,弟兄们愿具名作保,助你早证清白。”柳正风凄然道:“柳某信得过郑兄,却信不过那些大人。只怕柳某回去便要直赴刑场,再难有见青天之日。柳某尚有幼女待养,日后若能洗刷冤屈,定当回去给众位官人赔罪。”
  
  郑越山说:“柳少侠所虑也有道理,只是我等奉命在身,不敢枉法。那只有跟柳少侠切磋几招再做区处了。”说罢,便将躺在地上的晁铁豹踢到一边,摆开架势。柳正风也将跪在地上的晁铁虎推开,拱手道:“既然如此,柳某也只能得罪了。若是郑兄赢了,柳某想不从命也是不行了。若柳某侥幸赢得一招半式,还望郑兄高抬贵手。”郑越山爽朗应道:“如此甚好。请!”
  
  只因胜败关系重大,二人均使出全力。郑越山号称“铁尺千钧”,攻势以力量见长,时间长了难免耗力过多,几十招过后,招式便有些迟缓,被柳正风逼到树丛边缘。柳正风看准破绽,挡开铁尺,将刀架在了郑越山的脖子上。郑越山料想柳正风必定杀人灭口,只有闭目等死。柳正风撤了刀,后退一步,拱手道:“多谢郑兄成全。”郑越山睁开眼,愣了一下,拱手道:“柳少侠果然是君子所为。郑某认输。”柳正风说:“那就请郑兄高抬贵手。柳某感激不尽。”
  
  郑越山刚要答话,忽听树丛中有人说话:“且慢!”杜仲抓着一心和香儿从树丛中走了出来。柳正风又惊又怒,直瞪着杜仲:“欺负小孩子,要挟柳某,这也是河南府一等捕快的手段么?”郑越山脸上有些挂不住,瞪眼喝道:“杜仲,你这是干什么?”杜仲说:“柳少侠的武功,兄弟已经见识了。无奈公命在身,不敢怠慢。弟兄们为了柳少侠的案子,已经苦苦奔走了三年,这一次要是仍不能请柳少侠回去,不知还要再奔走到何时。出此下策实属无奈,还请柳少侠见谅。”柳正风不便与他翻脸,只说道:“各位的辛苦,柳某岂能不知?只是柳某一旦回去,怕是再没有沉冤得雪之日了。”
  
  杜仲道:“柳少侠不肯回去,兄弟我也没有本事勉强。不如我们先带令千金回去,一则有了人质,可让大人放心,不再叫弟兄们为难;二则柳少侠仍是自由之身,还可继续追查真相。但有大白之日,你父女重新团聚,岂不是好?”郑越山听罢,觉得这倒是一个两全之策,便把目光投向柳正风。
  
  香儿拼命摇头:“爹,我不去,我不去!”一心扭头瞪着杜仲,恨极了这个要把香儿带走的坏人。柳正风无奈地望着香儿,心如刀绞:“想我柳正风受人陷害,沉冤未雪。妻子已然受累亡故,小女又将幼无所依。苍天哪,难道你真的就不给我留一条活路吗?”见他凄惨无奈至此,郑越山也不禁摇头叹息。柳正风走到一心面前,嘱托道:“香儿还小,大叔就把她托付给你了。你好好照顾她,别让她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不禁喉头哽住。一心明白柳大叔是要跟着那两个人走了,急得大叫:“柳大叔,你不能跟他们走!”
  
  “照顾好香儿。”柳正风说完,装过脸去。他将手里的刀往地上一丢,两手背到身后,对郑越山说:“郑兄,柳某信得过你。动手吧。”郑越山愣了一会,低声道:“柳少侠,你可要想好啊。”柳正风热泪横流,闭上眼睛忍痛道:“动手吧。”“不要,不要!爹,我不让你跟他们走!”香儿哭闹起来。
  
  郑越山叹了一口气,又摇了摇头,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,便拿出绳索,一边将柳正风绑了,一边说道:“柳少侠,你放心,我和众位弟兄定会联名保你。至于小侄女,我们也会派人保护,绝不让她受半点伤害。”忽然对杜仲吼道:“你还不放人!”杜仲慌忙松开手,脸上烧得厉害。他毕竟也是河南府的一等官差,今日竟使出这等卑劣的手段,也是无地自容。香儿和一心扑到柳正风身上,大哭起来。郑越山和杜仲看在眼里,心中也不是滋味。
  
  柳正风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悲愤,嘱咐道:“香儿,以后要听一心哥哥的话……”只说了这一句,便喉头哽住,再也说不下去。香儿又哭又闹。柳正风转向一心,声音嘶哑地挤出几个字:“带香儿走!”一心擦了擦眼泪,拉起香儿的手:“香儿,我们走。”香儿紧紧抱住爹爹哭号不已。在柳正风的催促下,一心只得拖着香儿艰难离去。柳正风听着女儿的哭喊,心如刀割,转身走到坟前,哽咽道:“还芝,我对不起你,对不起香儿。”
  
  呆了一会,郑越山揉了揉眼睛,低声道:“柳兄弟,我们上路吧。”还没迈步,就听杜仲惨叫一声,歪倒在地,腿上插着两支短箭。又听扑通一声,郑越山也倒在地上,昏死过去。柳正风大惊,这才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。
  
  晁铁虎惊喜道:“老五,你来得正是时候!”来人名叫晁铁生,是晁铁虎的堂弟,刚才趁郑越山惊诧之际,突然出手将其击倒。他在杜仲的伤腿上踢了一脚,赞道:“三哥的袖箭也不错!”晁铁豹也很得意:“这是改良的袖箭,可以连发几支。只是尺寸大了些,还不便藏在袖子里。”晁铁生将晁铁虎扶起来,在他后腰推拿了几下,晁铁虎便没事了。晁铁豹断了几根肋骨,一时还爬不起来。
  
  晁铁生问:“二哥,这几个人怎么处置?”晁铁虎说:“那两个是官面的,随便打发了。这个姓柳的害了我们无数兄弟,大哥也坏在他手里。”晁铁生走到柳正风面前:“我现在就一掌毙了他,为大哥报仇!”柳正风两手绑在身后,做好了奋死一搏的准备。却听晁铁豹尖声说道:“老五且慢!姓柳的毁了寒风寨,让咱们无家可归,又害大哥烧死在牢里。这等大仇,一掌打死岂不便宜了他?”晁铁虎也说:“三弟说的是。总得叫他多吃点苦头才能解恨。”晁铁生说:“全凭二位哥哥做主。你们想怎样,只管说,兄弟不怕麻烦。”
  
  晁铁豹说:“二哥,老五,姓柳的不是有个女儿么,抓来当面修理给他看,岂不过瘾?”柳正风急得骂道:“畜生!有种冲我来!别干不要脸的勾当!”晁铁豹得意地笑道:“你们看,急了吧?这才叫过瘾。”晁铁虎说:“我这就去抓回来,两个小崽子跑不远。”说罢便拾起单刀,快步追出去。柳正风想去阻挡,却被晁铁生制住。杜仲愧疚道:“都是兄弟不好,害了柳少侠不说,还要连累小侄女。”
  
  晁铁豹一声惨叫,晁铁生查看伤势碰疼了他。晁铁生说:“肋骨断了。”晁铁豹咬着牙说:“今天报了仇,心里痛快,多躺几天也没什么。”过了很久,仍不见晁铁虎回来。晁铁豹说:“老五,你去看看。二哥别再遇到什么麻烦。”晁铁生看了看昏死的郑越山和受伤倒地的杜仲,暂时都没什么威胁,便将柳正风推到坟前,绑定在石碑之上。又拾了散落的短箭,交给晁铁豹:“这里,三哥一个人应付得了么?”晁铁豹笑道:“放心吧。刚才你也见了,三哥的袖箭不是拿来玩的。”晁铁生点了点头,便去寻找晁铁虎。
  
  一心带着香儿回到小木屋,先取了短剑,又找了干粮、水壶,便带她往山上爬去。香儿问:“一心哥哥,不是要去救我爹吗,咱们怎么上山了?”一心说:“先给你找个地方藏好,我再去救柳大叔。”香儿说:“我也去。”一心说:“你去了就没法救柳大叔了。他们抓住你,柳大叔还得叫他们绑了。”香儿拉着一心的手说:“一心哥哥,你可不能再被他们抓走,我怕……”“放心吧,我跑得快,他们抓不到我的。你在这里藏好,我很快就把柳大叔救回来。”一心安置了香儿,便要去救人。
  
  晁铁虎发现了篱笆小院,拿着刀快步走了过去。一心远远望见了,忙躲在一棵树后观望。晁铁虎在院子里张望了一会,进了小屋。一心很纳闷:大胡子明明已经被柳大叔打倒了,怎么会出现在这?忽然有人在他肩头拍了一下,问他:“小和尚,看什么呢?”一心回头愣愣地看着那个人,支吾道: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那哥俩没说柳正风的女儿是跟小和尚在一起,晁铁生只当一心是过路的,便又问他:“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?”一心看他不像好人,自己又不会撒谎,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。晁铁生抓着一心的光头:“你倒是说呀,看到没有?”
  
  这时,晁铁虎从木屋里走出来。晁铁生瞥见了,大声问道:“二哥,找到没有?”一心大惊,知道这个人和大胡子是一伙的,手便悄悄从怀里抽出短剑。晁铁虎看到一心,惊喜道:“老五,你抓到小和尚了?快问他,柳正风的女儿在哪里!”一心将手里的短剑胡乱一挥,挣脱之后转身就跑。晁铁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,右手就少了三根手指。晁铁虎远远喊道:“快抓住那小和尚!”
  
  一心使起追风架子,疾驰而去。晁铁生又气又恨,捂着断手拼命追赶。晁铁虎知道自己跟不上,索性不追了。跟着一心跑了几圈,晁铁生累得气喘吁吁,断指流的血越来越多,也越发地疼痛起来,不得不放慢脚步。一心甩开了晁铁生,便朝黎夫人的坟前奔去。
  
  晁铁豹僵坐久了有些难受,想要换个姿势,用力时牵动了肋骨,疼得他张嘴惨叫,急忙放下手里的箭筒,用手扶撑地面。突然一团人影在眼前闪过。晁铁豹大惊,急忙伸手去抓箭筒,却抓了个空。箭筒已经被蹚入了树丛之中。
  
  一心脚下一绊,险些跌倒,但是人已经冲到了坟前,用短剑给柳正风割断绳索,扶起他:“柳大叔,咱们快走!”柳正风稍稍愣了一下,惊喜道:“好小子。咱们走!”杜仲在旁边叫了一声:“柳少侠……”柳正风过去扶他坐起来,给他包扎腿上的伤口。杜仲满面羞愧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一心看到晁铁豹正要爬进树丛去拿箭筒,便上前用力踢了他一脚。晁铁豹惨叫一声,瘫卧在那里。一心将箭筒拾起来,放到柳正风身边。柳正风笑道:“干得好。”杜仲愣愣地望着小和尚,好像还在梦中。
  
  柳正风又转身给郑越山推拿。郑越山慢慢醒来,睁眼看到柳正风好端端站在那里,马上很紧张。杜仲说:“老郑,若不是柳少侠和这个小和尚,你我今天就死在这了。”郑越山忽然看到杜仲的伤腿:“杜仲兄弟,你腿怎么了?”杜仲一指晁铁豹:“被那狗贼用暗箭射伤了。你是被他家的老五偷袭了。三个狗贼还打算把咱们好好折磨一番呢。刚才可多亏了那个小和尚。”
  
  郑越山看了一眼小和尚,却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多亏了他了,也没放在心上,反而拱手对柳正风说道:“柳少侠,刚才得罪了。”柳正风说:“先不说这些了,看看怎么对付那三个狗贼吧。”“我先收拾了这个,免得他再暗箭伤人。”说罢,郑越山过去先把晁铁豹捆了,嘴里塞了块石头,像丢死狗一样扔进树丛里。
  
  忽听晁铁虎远远喊道:“老三,那几个还老实吧?”柳正风急忙拉着一心隐入树丛。郑越山也就近钻了进去。一心把短剑交给柳正风,正要告诉她香儿的下落,忽然头疼发作,昏了过去。他为了甩掉晁铁生疲于奔跑,头脑又受到震荡,刚才是为了救人勉强坚持住了,现在柳大叔得救,心情稍有放松,便再也支持不住。柳正风大惊,又不敢出声,怕惊动外面的人。
  
  晁铁虎走过来,见只有杜仲一人坐在地上,晁铁豹也不见了,不禁大惊失色,扯着脖子喊道:“老三,老三!”郑越山从树丛里蹿出来,挥铁尺向晁铁虎的腰上扫去。晁铁虎惊呼一声,急忙滚倒,勉强躲过这突然的一招。不等他站稳,郑越山便已抢到近前,接连打出三尺。晁铁虎拿刀抵挡,有些慌乱。郑越山刚才被人偷袭,心中有火,此刻正好发泄出来,越战越勇。晁铁虎心中惊恐,只十余招,便被郑越山一尺拍在右肩上,整条手臂抬不起来,刀也掉了。郑越山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,晁铁虎顿时跪倒。郑越山用杜仲丢来的绳索将晁铁虎绑了。晁铁虎气哼哼地瞪着二人,不敢吭声。
  
  郑越山回头对着树丛喊道:“柳少侠,出来吧。”接连喊了几声,都无人回应。杜仲说:“看来是走了。柳少侠险些被咱们害了,又不愿翻脸。唉,真是……”郑越山说:“柳少侠大度,是咱们对不起人家。”
  
  晁铁生回来了,看到眼前的情形大吃一惊,掉头便走。杜仲喊:“抓住他!刚才就是他背后偷袭!”郑越山心头火起,挥着铁尺便快步追去。晁铁生本来武功不弱,只是右手刚刚被削去三根手指,又因疯狂追赶一心损耗了体力,反倒连晁铁虎也不如了。郑越山没费多大力气,便将晁铁生制住,押了回来,照样用绳索捆好。又将晁铁豹提出来,三个人并作一堆。郑越山赞叹道:“柳少侠真是义气!临走砍了这厮几根手指,让我捡了现成的便宜。”晁铁生心中有气,但又不能分辩。
  
  杜仲支撑着站起来,开口问道:“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郑越山说:“经此一难,我们再与柳少侠为难怕是说不过去了。好在今日擒了寒风寨的三个匪首,多年的沉案终可了结,回去也有的交代。不如沿途召集各路兄弟,这便回去复命。”
  
  二人稍事歇息,废去晁氏兄弟武功,便押解着回洛阳复命去了。
  
  柳正风背着一心回到小屋,把他轻轻放在床上,看着又是喜欢又是心疼。看来刚才把香儿托付给他,真是没错。只是不知香儿现在哪里,柳正风有些坐立不安。
  
  天黑了。忽听外面有人喊道:“屋里有人么?我来讨碗水喝!”柳正风走出去,朦胧中见门口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老者,背上好像还背着什么,仔细一看,竟是香儿。柳正风又惊又喜,便要去抱下女儿。老者抓住他的手,低声喝道:“你干什么?”柳正风意识到自己失态,忙说:“晚辈冒失了。您老人家背上的是小女香儿,有劳您老人家送来。”老者盯着他看了两眼,放了手。柳正风忙说:“老人家请进。那是香儿的小床,您把她放下歇歇吧。”老者看了看小床,轻轻点了一下头,把香儿放下。柳正风拿瓢舀了水递给老者,转身去给香儿盖被子。
  
  老者喝着水,抬眼看见床上的一心:“你家还住了和尚?”柳正风解释道:“一个月前从山崖上摔下来的,暂时留在这里休养。”老者放下瓢,走到床前看了看,又伸手在一心手腕上摸了摸,开口说道:“他是不是经常头疼昏睡呀?”柳正风惊喜道:“对,对。您是大夫?”“算是吧。”老者说完,把斗笠摘下来,露出一头花白头发。
  
  “一心哥哥!”香儿似是梦中惊醒了。柳正风忙过去哄她:“香儿别怕,一心哥哥在呢。”香儿睁眼看到爹爹,欢喜地坐起来说道:“爹,一心哥哥真的把你救回来了!太好了!”柳正风轻抚着女儿:“嗯,一心哥哥很勇敢,现在没事了。你怎么和这位爷爷在一起了?”老者责备道:“你是怎么当爹的?大晚上的,把娃丢在乱石缝里哭,还好我撞见了把她背回来。娃哭累了睡着了,要不是口渴撞到这里,我就把她带走了。”柳正风叹气道:“多谢老人家。晚辈今日遇到难处,也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。真是委屈了这两个孩子。”香儿下了地,急切地跑过去看一心。
  
  老者也把目光落到一心身上,掀开衣襟看了看,说:“他运气不错,好歹保住了性命。这伤都是你给他治的?”柳正风说:“荒山野岭没有大夫,晚辈只好胡乱下手,幸亏没有误事。”老者看了他一眼,冷冷说道:“你怎么知道没有误事?”柳正风一愣,呆呆望着老者。老者说:“他这头疼乃颅内淤血所致。你一味给他滋补调理,祸根却是埋得更深。再不好好医治,怕是没有几年好活了。”柳正风大惊,对着老者作揖道:“都是晚辈无知。恳请老人家救他。”
  
  老者说:“治好他的头疼不难,只需两三个月调理。若要根治,便得费点功夫,怎么也得一年半载的。”柳正风听说有救,非常高兴:“太好了。那就请老人家多住些日子,救救他吧。”老者起身道:“我可没那么多工夫留在这里。水喝完了,娃也送到家了,我该赶路了。”
  
  柳正风哀求道:“前辈!这孩子命苦,从小就是孤儿!但是仁义!今日昏厥,就是因为舍命救晚辈。还望老前辈大发慈悲,救救他吧!晚辈愿倾其所有,报答您老人家!”老者回头看了看昏睡的一心,忽然盯着柳正风问道:“你是叫我带他走么?”香儿马上叫道:“我不让一心哥哥走!爹,你别让爷爷带一心哥哥走!”
  
  柳正风陷入两难。香儿难得有个这么好的玩伴,相处多日,一心和他们父女早就成了一家人。现在老者要把一心带走,别说香儿不愿意,他自己也不舍得。可是,如果不让一心走,那一心就要继续承受头疼的痛苦,还有可能很快夭折……柳正风思虑再三,终于开口道:“敢问老人家如何称呼?”老者笑道:“怎么,怕我拐了他?哈哈,没关系,我也留得姓名。老朽济苍生。”柳正风简直不敢相信:“神医济苍生?原来是济老前辈,晚辈失礼了。”济苍生问:“想好了吗?”
  
  香儿眼看情形不对,拉住爹爹的衣襟叫道:“爹,我不让一心哥哥走!不让他走!”柳正风劝道:“爷爷带走一心哥哥是为了救他。你也不希望一心哥哥总头疼是不是?等一心哥哥醒了,咱们问他愿不愿意,好吗?”香儿当然不希望看到一心难受,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。
  
  “香儿别怕,我来接你!”一心惊叫着坐起来,睁眼看到香儿和柳大叔都在,开心地笑了。香儿说:“一心哥哥,这个爷爷想带你走,你会走吗?我不想让你走。”一心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。柳正风道:“一心啊,这位老人家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,能治好你的头疼。我刚才求过了,老人家愿意救你。你收拾一下,明天就跟老人家去吧。”香儿紧紧抓住一心的胳膊,生怕他答应。一心想都没想就说道:“我不走,我要跟大叔和香儿在一起。”
  
  济苍生说:“我不给你治,你恐怕都活不过明年,会死的。你可要想好了啊。”一心说:“我不怕死!我不要离开香儿和柳大叔!”说完便下了地,拉着香儿往外走:“香儿,咱们看星星去。”望着小和尚背影,济苍生惊讶之余,微微点了点头。柳正风尴尬地说道:“小孩子不知道其中利害,前辈不要见怪。我再去劝劝他。”济苍生摇头道:“不用了,你那样去劝是没用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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